一家三口在中转站前合个影。
城南的雨花台区邓府山社区垃圾中转站,原本是49岁的周国锋和45的王秀梅的“夫妻店”,随着去年儿子周瑜加入环卫队伍,这个三口之家也成了南京市唯一的环卫工之家。近日,南京市级机关工委正在举办第一届全市机关微电影节,雨花台城管就推出了以老周一家为主题的片长9分33秒的《越靠近越温暖》微电影,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情节,但朴实和温情的本色出演,瞬间戳中上千名网友的泪点。昨天下午,扬子晚报记者见到了正在忙碌的一家三口。
爸爸 12年前,从上海做电焊工转成南京做环卫工
在邓府山垃圾中转站后面穿过一个过堂,里面有个天井小院,顿时别有洞天,院里有好多盆绿色植物,一株玫瑰甚至开着粉红色的花,还有黄灿灿的菊花。院子里有一只很活泼的黑猫,正在藤椅上扑腾得很欢乐。边上有几间简易小平房,分别是洗澡间、厨房和卧室等,这里就是周国锋的家。他告诉记者,房子是垃圾站的配套设施,主要是为了方便他们工作,除了中转垃圾外,还要负责边上公厕的卫生管理。
周国锋虽然身着一身环卫工制服,但眉宇间有股乐观向上的英气,周国锋笑着告诉记者,他是淮安农村人,2001年就来南京了。“那之前我在上海的公司做电焊工,还去北京闯荡过一年,所以起初无论是家里人,还是我自己,对环卫工作还是心存芥蒂的。”周国锋说,当时老丈人的一番话给了他勇气,老丈人说,“无论什么工作,都要有人做,”“只要干得好,就是成就,”“无论做什么事,贵在坚持”,就这样,让周国锋加入了环卫队伍。那时雨花台环卫所刚刚建起几个机械化垃圾中转站,周国锋被安排在邓府山垃圾中转站负责垃圾装运和附属厕所保洁。
“好歹也是在上海和北京待过的,也算有一点眼界的,现在要直接与臭烘烘的垃圾打交道,起初的那个不适应,简直无法言语。”周国锋说,首先在垃圾中转站工作,需要一大早就起来工作,夏天是早上3点,冬天是3点半。还有垃圾中转站的气味,“到这里工作后才发现,原来夏天里西瓜等水果的腐烂味道,要比鱼虾的腐烂味道还要难闻几千倍。”
周国锋说,无论戴多少层的口罩也没有用,一点也盖不住那个味道,直钻鼻子。这样就带来问题了,一早上忙完,大约要到7点半,再冲洗冲洗一下地面,大约8点半了,但这时的他对早饭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清楚记得,那时他月收入430元。
妈妈 起初见到熟人,脸都紧紧地埋在口罩里
在上海打工的五六年期间,爱人王秀梅也在上海的工厂里打工,两人一起生活相互有个照应,周国锋在南京的第一年,王秀梅没有跟来,因为她对“环卫工”这个岗位还是很敏感的,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站在记者面前的王秀梅跟她的名字一样,笑起来很羞涩又安详,她一边说话,一边整理周国锋的衣服领子,扑扑上面的灰。她说,后来为了照顾周国锋,2002年她也来了,成了雨花台环卫所一名道路保洁员,常年在共青团路、凤台南路、雨花西路等地段保洁,“起初见到熟人,我都会把脸紧紧地埋在口罩里,低着头恨不得躲起来。”
回老家,有人问起工作,她就说在玻纤院工作,“我做保洁的那条路上有这个单位,”她为当年自己的谎话羞涩地笑了。她说,现在无所谓了,多年环卫工作下来,她越来越热爱这个工作,毕竟五险一金什么的都全的,而且工资每月定时到账,而且现在她和丈夫一起在中转站工作了,儿子去年也加入进来了,一家三口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儿子 女友不介意他的工作,一些同学还羡慕他
个子比父母都高,长得壮实憨厚的周瑜,是周国锋和王秀梅的儿子,今年23岁。这么年轻就肯加入环卫队伍,记者也表示不解,他笑呵呵地说,不讲大道理是为国家什么的,小道理其实就是为了自己的家。他觉得环卫工作是一份稳妥的工作,当年他在南京读的是职业高中,专业是数码控制,毕业后在厂里工作过,但那个厂待遇不好,还拖欠工资。后来父亲说雨花台环卫系统开始进了一批机扫车,很现代化,他也觉得很新鲜,学习了开车后,就加入了环卫系统,每月2000多元收入,“当然了,起初的心理也是不能正确面对这个职业的,开车上路机扫时还特地扣上大口罩,”而且同学们也不理解,认为环卫工作不是年轻人干的,但后来大家看他收入稳定,也还不错,甚至还有些羡慕呢。
而且周瑜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是在朋友聚会上认识的,女朋友也毕业了,人很好,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工作。所以周国锋夫妻俩一提到这个就乐了,现在一家三口,加起来的月收入也有7000多了,下面的打算就是给儿子买房子结婚。
最愧疚>>>
丈人和父亲同时生病 他都没能照顾
要说这些年有什么心酸回忆,周国锋愧疚地说,那年老丈人和自己的父亲同时生病,他实在找不到人替班,就没能回去,爱人王秀梅给他留下一个纸条(这个画面在视频里也有体现),纸条里说:“国锋,我回去了,我爸胃癌晚期,怕撑不了多久,你工作离不开,家里无人,就交给我照顾吧。秀梅。”爱人一个人回去了,两头跑得很辛苦,而且老丈人后来就去世了,他没有见到老人最后一面。
最幸福>>>
每天三顿饭 都能在一起吃
“虽然我从南京后就没回过老家,但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加上80多岁的老母亲都在身边,住在一起,每天三顿饭都能一起吃,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幸福。”周国锋说,儿子早班的工作时间是5点至8点,下午班是12点至3点,所以早上3点多,他会喊醒爱人和儿子,各自上岗,然后8点半,大家都回来吃早饭,中午和晚饭也都能一起吃。要说有什么心愿,他希望,一家人能这么一起走下去。
其实记者了解到,周国锋因工作表现突出,还是一个“获奖大户”:2008年曾荣获江苏省五一劳动奖章;2009年南京市劳动模范,南京市好市民;2012年被南京城管局评为十佳城市美容之星,等等,但是采访中,朴实的周国锋一句也没有提到。(扬子晚报记者 孔小平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