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12月12日电(谭地 宋锦丰)在河北省张家口市宣化区庞家堡镇农村的一排民居平房里,15岁的赵文新和双目失明的妈妈、患脑梗的爸爸居住在30平米的小屋里。在北方零下十五摄氏度的寒冬里,他只穿了一间单薄的毛衣和褂子,“我一点都不冷”,赵文新笑着说。
赵文新今年15岁,就读于张家口市宣化区庞家堡中学8年级,本应该充满青春活力的他却被生活的重担压得不喜多言。11日,记者来到赵文新家中,一间5平米左右的客厅里摆放着锅、盆、生活用品和一台火炉,客厅剩余的空间只够站3个人。一间20平米的朝阳“卧室”算是一家人能安稳休息的地方,整洁的大炕、干净的地面,赵文新的母亲李春梅说,这都是儿子收拾的。
中午11时45分,赵文新放学回家后,陪母亲说说话,讲讲上午学得课程和在学校发生的事,这是他回家后要做的第一件事。
35年前,李春梅7岁,她的眼睛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模糊看不清,尤其是到了夜晚,当时村里人说她患了夜盲症。由于农村医疗条件比较差,只是找了当地的土医生开了几副药,“当时感觉有点能看清了就停药了”,赵春梅说,停药一年后,眼睛越发看不清,最后发展为双目失明。她告诉记者,现在只能分清楚白天和黑夜,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李春梅说,和丈夫结婚后日子过得一直很安稳,丈夫在外面打零工,一天能赚50元,基本够家里的开销和孩子上学的费用。可是好景不长,4年前,丈夫患脑梗塞,语言模糊不清,走路不便,彻底丧失了劳动能力,从那以后,家里再没有经济来源,只能靠政府给予的每人每月120元低保度日,丈夫吃得药也从原来的每月50元的“高级药”换成了每月10元的普通降压药。
记者在赵文新家中看到一辆铺满了灰尘的摩托车,李春梅说,这是以前丈夫打工的时候骑的,自从他生病以后,这辆摩托车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12月北方的寒风更加刺骨,户外的人们都已穿上了加厚的棉衣棉裤,而15岁的赵文新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和一件单褂,臃肿的大腿和单薄的上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说,棉裤是前几年舅舅给他花钱买的,“腿热乎了就感觉不到冷了。”
中午一家三口坐在朝阳的卧室准备吃午饭,一人一碗土豆炖白菜,一篦子黄米面糕是他们的主食,“我爱吃熬菜(炖菜)”,赵文新笑着说。
母亲李春梅悄悄告诉记者,其实儿子是不得不喜欢吃土豆炖白菜,儿子的姥爷是种土豆的,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好多,“吃这个不花钱“,李春梅说,儿子其实最爱吃的是饺子,由于自己眼睛看不到不能做,也没钱吃,家里除了过年基本不炒菜。“连饭馆里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李春梅说,儿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去过饭馆,上个月区政府来人看望他们,从饭馆给带回来烧茄子、鱼香肉丝炒菜,儿子吃完后说,那个阿姨做菜怎么这么好吃呢,后来才知道是饭馆的菜。
早上起床做早点、收拾家、上学、做饭、洗衣服成了赵文新每天必须完成的工作,15岁的他已经略显弓背,再多的家务活在他手里也显得举重若轻,家里的重担、父母的牵绊让他15年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小乡镇。
“我想上大学”,赵文新透出了自己的心声,上学、学知识、当一名医生成了这个15岁少年的梦想。谈到当医生的初衷,赵文新说村医技术有限,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把爸爸妈妈的病治好。
上大学就意味着赵文新要离开父母,面对需要人照顾的母亲,赵文新说“我要带妈妈一起上学。”
李春梅却不愿意同儿子一起上学,她说,儿子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如果离开了儿子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生活,但是儿子要上大学,自己一定不会拖累他的,更不可能和他一起去上学成为他的负担,只有他好了家里才踏实,“儿子是我的全部希望。”
赵文新的班主任王东告诉记者,赵文新是一个内向的孩子,平时很少参与学校或同学之间的活动,他所在的年级一共两个班,42名学生,在刚刚完成的期中考试中,赵文新的成绩名列前茅。
王东说,赵文新的孝老爱亲的行为很让人感动,同时也准备发动全年级同学学习赵文新的孝行,让这种行为发扬下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