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党首任党鞭詹姆斯·唐尼
曾组织议员弹劾前总统克林顿的共和党强势党鞭汤姆·德雷。
民主党首任党鞭奥斯卡·安德伍德
凯文·史派西在电视剧《纸牌屋》中扮演民主党党鞭。
2013年在艾美奖出尽风头的美国政治剧《纸牌屋》第二季将在2014年情人节开播。这部戏中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影帝凯文·史派西扮演的“党鞭”,身为党鞭的他在剧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操纵国会山政治,真实世界中的党鞭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角色,如何影响美国党派政治格局?
【职责】
确保本党党员投票意见一致
对中国观众来讲,美剧《纸牌屋》带热了一个词——党鞭。这个美国党派权威人物到底有多大权力?党鞭的英文名Party Whip。Whip是鞭子的意思,所以字面意义上讲,党鞭就是一党之内,拿着鞭子,负责敲打本党党员,令他们“保持队形”的人物。
在美国三权分立的体制下, 一项提案必须要经过参众两院的投票同意才能成为法律。“党鞭的主要职责就是催票,确保本党支持的法案能够通过。”社科院美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刁大明对新京报记者介绍称,“党鞭是最直白的翻译,其实也可以翻译成:党督导。多数党党鞭,在众议院中是三号人物,居众议院议长和多数党领袖之后。少数党党鞭则是二号人物,仅次于少数党领袖。”
党鞭最初来自于英国的议会体系,19世纪末被美国国会借鉴。1897年,共和党率先在众议院内设立了党鞭一职,由詹姆斯·唐尼担任。大约在1900年时,众议员奥斯卡·安德伍德成为民主党首任党鞭,而凯文·史派西在《纸牌屋》中扮演的民主党党鞭也姓安德伍德,想必是编剧对历史的致敬。
其实,美国参众两院都有党鞭。“但众议院内,党鞭作用更明显些。”刁大明表示,这是由两院人数不同所决定的。参议院有100人,可以说每个人都有作用,甚至可以瘫痪议程。而众议员有435人,相比之下,单个议员的作用是有限的,经常会被党团领袖统一决策。这种时候,就需要党鞭在投票前来统一思想。
通俗来讲,党鞭是要确保本党议员在投票时,上下一条心拧成一股绳,确保他们的选择符合本党的利益,“确保统一决策的执行。任何一个法案,需要多少票能过,党鞭要清楚。之后就要去联络议员,一个个去问、去说服,以确保法案通过。当然,这一过程中还会有副党鞭、助理党鞭等帮助他。”
此外,剧中安德伍德在小黑板上一个个“数人头”的场景,也并非杜撰。党鞭要在投票之前,对本党成员态度进行摸底。这一工作很重要,假如没有胜算,可以保留议案留待日后再度闯关;否则没有搞清状况就贸然投票,很可能就导致一项议案在投票中被直接否决,无法翻盘。
对于众议员来讲,“党团意志代表的是联邦层级,很可能与议员所代表选区的利益起冲突。”刁大明介绍说,考虑到本选区利益,议员们未必会完全执行党的决策。所以在剧中安德伍德软硬兼施说服本党议员。“党鞭在议案能够得到大多数支持、能获通过的情况下,会默认部分议员维护自己选区利益,但如果法案就差一两票,就会对某些议员施压。”
此外,党鞭还有一项工作就是确保有重要投票时,本党议员都能到场。
【案例】
强势党鞭弹劾克林顿
对于凯文·史派西在剧中扮演的强硬派党鞭,《经济学人》杂志认为,现实中最接近安德伍德这一角色的是1995年至2003年间担任共和党党鞭的汤姆·德雷。
来自得克萨斯州的德雷作风强硬,治党有方。他最拿手的是在两党票数旗鼓相当时统一本党行动,并毫不忌讳以政治报复相威胁,逼迫本党成员就范。德雷因此得了个绰号“锤子”。他对此甚是得意,“锤子是一个木匠最有价值的工具!”
德雷的战绩很辉煌,在第104届国会的两年期间,担任多数党党鞭的他用“铁锤”风格敲打党派成员,303项议案中有300次都投票成功了。1998年,他还成功组织了投票,并通过了弹劾深陷“拉链门”丑闻的克林顿的决议。
2003年,德雷升迁后成为了多数党领袖。不过由于他作风强硬,得罪了不少人。2005年,他因为涉嫌卷入黑金政治而被起诉,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被起诉的国会领导人,他也因此而辞职下台。
现在的众议院多数党党鞭是2006年当选为共和党议员的凯文·麦卡锡,今年刚满48岁。“麦卡锡以及2012年曾被共和党提名为副总统人选的保罗·瑞恩和现在的众议院多数党领袖埃里克·坎托,三人都年轻有为,在共和党非常冒尖,被称为国会山的少壮派。”刁大明介绍道。
2010年,做众议员只有4年的麦卡锡成功当选共和党党鞭,与此同时,共和党也夺回丢失4年的众议院多数党席位。
虽然凯文·史派西在剧中扮演了一位强势党鞭,但影视剧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艺术化、夸张化了现实世界。“《纸牌屋》中安德伍德的权力被夸大了。” 刁大明说,尽管是党内的二把手或者三把手,但党鞭主要是在国会内部发挥作用,是一种“内联”性质的职位。
剧中的安德伍德为了自己的权力之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安德伍德在投票前,总是会对本党的议员强调,“不要让我感到意外。”虽然他的权势在剧中被夸大了,但真实的国会山中,让党鞭出乎意料的议员并不多。
刁大明指出,美国的国会越来越“极化”了。两党的意识形态分化越来越严重,“在很多议题上,两党都有分野。这种情况下,就很难不出现不以党派划分的情况。”
在这种政治环境下,议员们不问利弊,只考虑自己党派归属的情况屡见不鲜。很多重要的法案,因为两党的党争而进入了漫长的拉锯战。
因此,尽管不确定这部剧为何在中国很火,刁大明认为至少在美国,“这部剧的流行反映了公众对于政治的反感和对国会的不满。”(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