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金融系统已经失去了上帝的护佑。如果传统智慧是可信的话,金融机构们一直在努力阻止全球陷入自20世纪初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他们终于看到了神奇的沙漠。
由于大多数发达经济体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都经历了艰难的恢复,它们的央行们也被迫从常规的货币政策——通过在公开市场购买短期政府债券来降低政策利率,转向采取一系列非常规政策。
对于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八年,被誉为“央行中的央行”的IMF和国际清算银行(BIS)称为超宽松货币政策的时代。
美国银行计算得出,截至2月初全球央行已降息637次,购买了12.3万亿美元资产,但全球许多地方的通胀率并未加速上升。在此背景下,“直升机撒钱”这个理论重新引起人们的讨论。美国银行数据还估计,目前全球有4.89亿人口生活在负利率国家。
虽然此前实行了零利率政策,但是经济增长仍显疲软,因此,央行们从它们的工具包里找出了新的工具。
非常规措施的清单已经变长了,包括量化宽松政策、购买长期政府债券、短期零利率等。这些措施还配上了信贷宽松政策,而所 谓的信贷宽松政策是央行以购买私有和半私有资产的形式进行,例如资产有抵押贷款和其它资产支持的证券、资产担保债券、公司债券、房地产信托基金以及股票 等。这些措施的宗旨在于降低私人信贷息差,促进包括股票和房地产在内的其他风险资产的价格提高。
一些政策已经实行,负利率已经成为瑞士、瑞典、丹麦、欧元区和日本等国家和地区的标配。决策者们已经从围绕货币的数量探索转为研究货币的价值。现在不仅隔夜债务的名义利率为负,十年期政府债券的名义利率也为负,甚至价值约6万亿美元的政府债券的名义收益率都为负数。
面对政治僵局,央行官员们开始公开谈论以前不敢涉及的话题:“直升机撒钱(helicoptermoney)”。
这是一个比喻的词,直升机撒钱用来描述央行们向公共或私人部门印刷货币从而刺激经济活动和支出的过程。它长期以来被认为是终极决策中需要避讳的一个话题,但围绕“直升机撒钱”利弊的讨论已经在最近几周出现升温。
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排除了这种可能性,称由于法律和会计的复杂性,该行还没有“讨论”这些问题。
当前欧洲28个经济体中有16个仍处于通货紧缩,而欧元区年度经济增长速度借助于周期性上升的帮助将会达到1.4%,因此这个时机可能很快就会来临。
牛津大学经济学教授斯坦(GabrielStein)指出:“我们有远期指引、量化宽松和负利率,但这些东西都未被证明是灵丹妙药,而且它们的保质期越来越短。”
有些观察人士认为,全球央行超宽松货币政策的下一阶段已经来临,日本率先揭开帷幕。日本央行对银行业采取三级存款利率的 举措是直接向私营部门注入资金的一个潜在的尝试。日本央行通过负利率放出一些储备金相当于将现金以0.1%的利率转移到商业银行。通过这个系统,储备金利 率将影响市场利率。“这是通往‘直升机洒钱’的第一步,且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刺激计划。”
同样,欧洲央行也表示打算转向提高私营部门的信贷需求。从6月份开始的为期四年的时间里,欧元区银行业将需要以0.4%的利率向欧洲央行获得贷款——这个借款计划被成为“定向长期再融资操作(TLTRO)”。在向消费者提供低息贷款方面做得最好的银行将获得最优惠的利率。
但由于央行的独立性神圣不可侵犯,且它的决策往往是远离公众视线的,所以这种受到欢迎的独特性让外界产生了问责的担忧。
作为“直升机洒钱”最早的倡导者之一,英国金融服务管理局(FSA)前任主席特纳(LordAdairTurner)呼吁更大的透明度,以最终打破将资金直接转移到消费者和政府手中的禁忌。
对于批评者来说,最近全球原油价格暴跌就是一个不祥的征兆,表明消费者仍不愿花掉任何免费的横财。随着人们继续偿还债务或将钱存入“雨天基金(帮助度过困难时期的储蓄资金)”,减税对全球消费所带来的效果并没有达到经济学家的预期。
与此同时,欧元区仍深陷低增长和高失业率的泥潭中,非常规货币政策的政治障碍不应该被低估。尽管面对政治阶层的愤怒,但在这个不完备的货币联盟中,欧洲央行想要展开行动仍然面临着不可逾越的障碍。
如果高度非常规货币政策听起来有点疯狂,但“数年前人们对非常规政策的看法”还是值得谨记的。如果从现在开始算起,发达 经济体目前的环境持续十年,那么“直升机撒钱”、债务货币化和现金收税等都可能被证明是新型量化宽松、信贷宽松、前瞻性指引、零利率和负利率等。危急时刻 往往需要危机措施。
引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弗里德曼(MiltonFriedman)的格言:一切通货膨胀都是货币现象。经济学家康登(TimCongdon)坚持认为,货币政策仍是唯一的主导力量。
他表示:“货币政策永远不会重复,也永远不会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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