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藏着无处宣泄的秘密,一定会有个角落,收留你那些脆弱的伤悲、孤独的欢喜。
倾诉人:卓薇(化名) 女
25岁 柳州人
在线记录:佘玉冰
1 爱情的选择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一所普通高校。校园不大,师资力量也不算雄厚,不少学生在混日子。在不好的风气影响下,我也变得懒惰起来,浑浑噩噩地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
刚入学不久,我就有了很多追求者。不少女生都羡慕我能收到情书和礼物,我也有些飘飘然。我知道自己长相还算不错,再加上从小就比较“臭美”,穿衣搭配都很花心思,尽管是便宜的地摊货,我也要穿出时装秀的感觉来。
在那些“灰头土脸”的女生当中,我自然而然地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我从小练习舞蹈,虽然谈不上很专业,但在开学不久的艺术节上,我的独舞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我从此成为校园中小有名气的“人物”。
在我的追求者中,有两个男生值得一提。一个是长我一届的师兄,他长相帅气,学习很棒,是校园里少数认真读书的人,每年都能领到奖学金,同时是系里的学生会主席。在女生当中人气很高。
我们就是在艺术节上相识的,他担任主持,我跳舞,彩排时我们渐渐熟悉起来,他对我特别关照,毫不掩饰喜欢之情。
我对他其实也有好感,他是个成熟而有魅力的男生,并且长相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没有成墨(化名)的出现,或许我很快就会跟他交往。
成墨和我同班,各方面都非常平凡。一开始,我压根就没留意过这个人。而他也没有表露出对我有丝毫好感,一学年过去,我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第二学年开学不久,我突然收到成墨的邀请函,原来他过生日,想邀请班上的同学去吃饭、唱歌。我很吃惊,觉得自己和他关系不好而不想去参加,可同宿舍的好友偏要凑热闹,拉着我一同前往。
那天的成墨让我大吃一惊——他的整个生日派对非常隆重,有点一掷千金的感觉。我仔细留意了他的服饰,耐克的鞋子、Levi's的牛仔裤、Citizen的手表,这些我之前从未注意到。
席间,我听同学说起,成墨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他父母在外地做生意,非常有钱,原本想让他出国留学,可他不愿意,觉得自己英语不好也不适应国外的生活。他父母也不勉强,反正家里有钱,只要儿子随便弄本毕业证,将来接班管理企业就可以了。
成墨在跟我敬酒时轻声说:“一会去KTV唱歌,你一定要来,一定啊。”
我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隐隐有些预感,又不确定他在打什么主意。
在KTV包厢里,有几个同学分别是我和成墨的好朋友。成墨喝了酒,唱歌唱得很欢快。凌晨零时,随着蛋糕车一起推进来的,还有一大束玫瑰!
他把玫瑰捧到我面前,声音微微颤抖:“卓薇,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请你当我女朋友!”
朋友们都高呼起哄,音响里传来浪漫的音乐,他居然单膝跪下了。那一刻我懵了。我完全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跟我求爱。而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么浪漫的告白,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捧在掌心里的公主。
我没有马上答复成墨,他的生日结束后,我一直都很纠结。我在成墨和师兄之间难以抉择。这是我的初恋,我一直幻想的白马王子,就如电视剧中的男主角那般,帅气、多金、浪漫,还要对我一心一意。
师兄虽然帅气,但他生活有些拮据,也算不上太浪漫;成墨虽然多金浪漫,外形却不抢眼,也不擅于打扮自己。他们都不是那么十全十美。
最终,我的虚荣心打败了一切,在成墨接二连三的邀请和礼物进攻下,我成为了他的女友。
2 女人的较量
我和成墨的感情发展得很顺利,他对我很好,不止表现在金钱方面,性格上也很包容我,几乎到了宠溺的地步。我终于相信,原来相爱除了一见倾心外,还有日久生情。
我慢慢地对成墨产生依赖,也非常真心地爱着他。我的爱情在认定了某个男人后,就会对他完全付出。
大学毕业后,成墨让我跟着他回家乡。他家在江浙一个富庶的小城,有自己的工厂,住豪华的别墅,是当地的富商。
跟他回去之前,我还一直做着灰姑娘的美梦,从未想过他父母喜不喜欢我,未来我会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
甚至,在第一次去他家前,我还费尽心思地给他父母选了礼物,幻想着他们对我这样“漂亮懂事”的儿媳妇很满意。只可惜,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
初次到成墨家,我只见到了他的母亲,据说他父亲常年在外地奔波,很少回家。她连看都没看我递过来的礼物,直接让保姆拿走。
成墨的母亲比我想象的要年轻,有种贵夫人的气质。无论我说什么,她都生疏客套地点头,连微笑都没有。这让我心里有挫败的感觉。
晚饭后,成墨上洗手间,他母亲突然来到我身边,用不冷不热的语调问:“你跟成墨交往,是看中他的人还是他的钱?”
我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她嘲讽地扬起嘴角:“你们不合适。打算什么时候分手?你不会是想跟他结婚吧?”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打冷战,恰好成墨回来,我和他母亲的对话才结束。她示意成墨送我回家,说她很累了。我感觉自己完全被她击败了。
回去的路上,我边哭边委屈地向成墨告状。成墨很吃惊,说他母亲一直都是很知书达理、宽容待人,不可能会说出伤人的话。
我很愤怒:“我为什么要骗你!”
他有些无奈:“好吧,我回去替你说说她!”
成墨是否真的和他母亲抗议,我不得而知。但那之后,我再去成墨家里,他母亲果真没为难我,也没再要求我跟他分手。
这让我又有了幻想的念头,我以为他母亲在慢慢接纳我,倘若我热情主动,多跟她接触,拍拍她的马屁,就一定能打动她,让她早日答应我和成墨的婚事。
我跟她说:“阿姨,你一个人在家如果无聊了,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过来陪你聊天,帮你做做家务什么的。”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真的吗?”然后又看看成墨,“那我以后就给你女朋友打电话了啊。”
成墨拼命点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我也满心欢喜,以为她为了儿子终于妥协。殊不知,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不久后的一天,成墨母亲真的给我来电话,说让我过去一下。我立刻打了一辆车子,飞速来到她家里。她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知道我进来,头也不抬:“之前不是说会做家务吗?我一会有客人来,你帮我招待一下,跟保姆一起把客厅打扫一下吧。”
我顿时感到委屈,原来她真的是找我做家务来了!可转念一想,或许她是在考验我呢?于是我仍然保持笑容,按照她的要求打扫。
客人姗姗来迟,是个年轻女人,她要我给女人倒水。我递过水杯的那一刻,她介绍:“这是卓薇,成墨带回来的女朋友……这是成墨从小的青梅竹马,也是他未来的妻子!”
我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大吃一惊。对方倒是显得很平静,轻轻的“哦”了一声。成墨母亲亲昵地拉着对方嘘寒问暖,把我晾在一边,我的人生第一次有了屈辱的感觉。
原来电视剧中那些恶毒的场景,并非导演瞎编,它们就真实地发生在我身上。
3 悲伤过后是希望
我把脾气都撒在成墨身上,尽管他解释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女人,他们只是“门当户对”,双方父母自以为是地想撮合他们在一起。
受过屈辱后,我决定不再顺从成墨的母亲,我不甘心被她戏弄,把自尊踩在脚底。我拼命地想办法,想和她斗下去。甚至怂恿成墨跟我私奔。可成墨无奈地说:“我什么都不会,跟你私奔,拿什么养活你?”
我于是不让成墨离开我半步,即便他回家,我也要黏着他,他母亲越不想见我,我就越要频繁地出现在他家。在她奚落我的同时,我也说些冷嘲热讽的话。
终于,我怀孕了!这对我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我打着如意算盘,如果生下孩子,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成墨,奉子成婚,这下看他母亲还找什么理由拒绝我!
为了进一步气他母亲,我非逼着成墨让我住进他家别墅。成墨很头疼,他不同意,要我慢慢来,等孩子生出再搬过去。可我死活不同意,半哄骗半威胁,终于如愿以偿。
他母亲对我强行住进家里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还帮我布置了房间。就在我放松警惕,以为腹中的孩子可以打动她时,她对我说:“我可以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但你仍然不可能成为我的媳妇!”
她告诉我,她丈夫之所以常年不在家,就是外边有很多小三:“结果怎样呢?我还是明媒正娶,能平分他财产的老婆,他真正的儿子只有成墨一个,其他女人,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我泪如雨下,开始感到绝望。
或许是精神压力太大,或许是没做好生育准备,孩子在三个月时终究保不住,我流产了。那时我变得有些“癫狂”,一心认定是成墨母亲害死了孩子,为此每天都和成墨吵架,还要报警调查。
成墨终于受不了,他说:“你连让我努力,稍微等一等的心情都没有,一直急着嫁进我们家,你让别人怎么看你?甚至连我,都开始觉得,你是不是冲着我的钱才爱我,否则你为何如此急迫?”
我突然感觉活得好累,他居然连我给他的最纯真美好的初恋都在怀疑,那样我们还能在未来走下去吗?我想起他那在外花天酒地的父亲,或许有一天,成墨也会在社会大染缸里变了样,成为左拥右抱的男人,而我,比他母亲还可怜,至少,他母亲还拥有“名分”和财产,而我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成墨跟我提分手,他说他也累了:“就当我不够爱你吧,我实在没力气在你和我母亲之间周旋了……我没能给你的爱,可以用金钱弥补吗?”
那晚,在寒风中,我想到了死。我站在河边,准备纵身一跃时,一对小情侣拉住了我。他们很年轻,让我回想起我刚上大学的时光,我一无所有,我无所畏惧。我脑中闪过很多人,追求我的学长,羡慕我的女生。突然之间,我仿佛看透一切,既然现在是最糟糕的时候,我还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人生不能重来吗?
我拿着成墨的补偿费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旅行。第一站就是重返校园。在那里,我遇到了当年追求我的师兄,他如今已成为学校的老师,结婚生子了。
他告诉我,他曾那么喜欢我,甚至为我写过一首曲子,我的“移情别恋”让他伤心了4年。我们的见面,在他的吉他声中结束,阳光暖暖地照在他的背影上,一如当年我初遇他的模样。
我耳畔回响着他的话:“谁的青春没被爱情刺伤过?但未来总是无限美好的。”
是的,我也相信,阴霾过后,我的生活会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