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名木是自然界和前人留给后代的珍贵遗产,它们经过千百年风雨的洗礼,已成为一个地方历史、文化的见证。古树名木或隐于市,或藏于深山,它们生存环境如何,人们的保护措施是否科学得当呢?
今年初以来,省绿化办主任、教授级高工庄晨辉历时3个月、行程1万多公里,重点对公布全省共106株古树名木进行了实地走访,获得了翔实的第一手资料。“在调研中,我们发现各地古树名木的保护现状不容乐观,人为破坏时有发生,造成一些古树名木长势衰弱、空心断枝,甚至濒临死亡。”庄晨辉说。
“第一古榕”生长空间依然逼仄
据了解,目前,全省已登记的古树名木达82914株,其中国家一级古树达4450株。
“为保护好这些古树珍贵资源,全省大部分地方都建立了古树档案,登记编号、造册建卡、立档挂牌,总体状况良好。”庄晨辉说,但有些地方对古树的伤害,除了自然因素外,更多是人为原因造成的。
“如有的非法盗伐移植,有的挤占其生存空间,破坏其生长环境。”庄晨辉说,在近期走访中发现,各地伤害古树树体现象十分普遍。一些人随意在树干上钉挂物品、刻划、张贴、捆扎,随意攀爬古树,折枝、挖根、采摘果实种子,剥损树干、树皮,或在施工作业时借古树作为支撑物、固定物,利用树头拉钢筋等,均对古树造成直接伤害。
福州自古有“榕城”之美誉,而“榕城第一古榕”小叶榕王则藏身于鼓楼区肃威路裴仙宫后院。据记载,这棵如今依然苍翠挺拔的古榕树种植于北宋时期,至今已有1000多年历史。其树干围径达14.6米,需8个成人方可合抱,高度22米,冠幅直径28米,是迄今为止福建胸径最大、最高的古榕。
就是这样一棵“阅尽人间沧桑”的千年古榕,如今生存处境堪忧。记者在现场看到,古榕独木成林,树冠如云,遮天蔽日,但生长环境极其逼仄,仅有几十平方米容身之地,四面围墙,挤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由于古榕树冠巨大,为防止树枝远伸空悬,“认养”的裴仙宫专门为其打造三层水泥架,让它自由延伸。“但这毕竟‘头重脚轻’,潜在安全隐患颇多,若遇台风或暴雨,随时都有可能‘断枝’。”福州市园林科学研究院院长徐炜说,古榕树根上的地面相当部分用坚硬的水泥板封盖,无形中妨碍了根系生长,也影响古树吸收水分、养料和空气。不仅如此,2003年8月初,古榕还惨遭“截肢”。
十年过去了,这棵千年古榕的生存环境依然没有根本改变。“保护这棵千年古榕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它留出足够的生长空间。根据规定,古树名木树冠垂直投影外侧五米以内的空间范围为古树名木保护范围,如今这个‘权利’也被人为剥夺了。”徐炜呼吁,给“榕城第一古榕”树冠覆盖范围另加五米左右的生长空间,希望能拆除古榕树周围有关设施,为其腾出150―200平方米的土地。同时,从长期发展着眼,统一规划,挖掘裴仙宫文化底蕴,与千年古榕的保护相结合,建设一个古榕公园,惠及广大市民。
过度保护致“杉王”之死
林业专家指出,对古树保护采取的措施不当、制定的方案不科学,不仅起不到保护作用,反而对古树造成二次伤害。如有的用水泥浇灌树根、封砌地面;有的对空心的树干没采取防腐处理,直接用砖石、水泥填堵;有的紧靠树根砌围栏或挡土墙,但围圈的直径太小,又大量填土抬高地面,影响古树正常呼吸和生长,甚至危及古树生命。
“贝壳杉王”之死,就是缺乏科学知识惹的祸。位于仓山区的“贝壳杉王”曾与鼓楼区的“香樟王”、鼓岭的“柳杉王”、福州国家森林公园的“红榕王”被誉为福州的“四大树王”。贝壳杉王屹立在仓山区160余年,外形高大挺拔,势如“擎天一柱”,直插云霄。1845年由英国人引种,是我国引种最早的西方树种之一。
记者了解到,为保护好这棵“贝壳杉王”,附近居民呵护有加。据说在经费紧缺的情况下,有一个单位还拨出专款,结合树体、生存环境、景观三方面要求,设立了保护区,还派人专门看护。但一年多前,“贝壳杉王”突然枯死。究其原因,是由于围砌实心护栏,而且填土太高,造成“贝壳杉王”之死。
呼吁制定古树名木保护条例
“保护古树名木任重道远。”庄晨辉说,社会公众对古树名木的重要性认识不足。古树名木的科研滞后,抗衰老、抗病虫、防腐烂等方面的技术薄弱,树龄鉴定、古树复壮、空心树干填充等难题还未很好解决。另外,我省保护古树名木的法规还不健全,目前仅有福州市制定专门的地方性法规,省级还未出台古树名木保护的法规和规章,一些地方保护和管理措施不到位,资金不足,养管不力。
他呼吁,尽早制定《福建省古树名木保护条例》,依法严厉打击非法砍伐、采挖、移植、买卖等破坏古树名木行为。充分利用已建成的古树名木管理电子信息系统,完善古树名木数据库,定期对古树名木的生长环境、生长情况、保护现状等进行动态监测和跟踪管理。有针对性地采取砌建保护栅栏、支架支撑、填堵树洞、设置避雷针等措施,尤其要对生长衰弱、已濒临死亡的古树名木,尽早采取抢救性措施。(何祖谋)